22.

叶修告知了家里，外宿一晚，被叶秋亏了几句。父亲倒是无话，母亲只说儿子长大了，转头就去催促单身的叶秋。在客厅沙发坐着研究发红包的叶爸爸难得帮了腔，说了一句是该抓紧了。叶秋只能闷声接了旨，跪安后退着回了自己房间，再去发信息骂几句混账哥哥。

兄弟之间的感情总是随着年龄变化的，儿时你打我闹，半大少年时候不愿意看到和自己差不多装束的人，不喜欢到处介绍自己是哪个对方又是哪个，叶修说自己是哥哥时候的笑脸有时候也会敷衍，看到外人恍然大悟的神情，觉得没必要，又觉得很好玩。分开的时间，像是断了层，一度让叶秋看到哥哥时都会觉得是时间的错，没能一起成长起来的时间真的是个错误。和父亲一起把哥哥接回来的时候，叶秋是真的那么想的。

森严的法院大楼，数不清的台阶，一个人走了下来，风吹过，都是带着力道，一个连接点突然就那么断了。叶秋看到了韩文清，看不清楚表情，但是眼神都在一个人身上。离家出走的哥哥，总是会说起的那个人，或许就是他，挺拔的青年。沧桑，不该有的感觉，那一刻，叶秋在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身上都看到了，太深沉，以至于无法忽略，在记忆中一直占据一格。

而现在又走了回去，再没了沧桑，看到眼里的都是彼此的珍惜。恍然间，像是回到了从前，但是不一样了，确实不一样了。叶秋知道，那是心满意足、得偿所愿的幸福，这对于哥哥来说，就够了。

夜色透不过窗帘，张扬过后的街道熄了热情。一切都不成问题，眼下都是温柔的梦乡。

韩文清和叶修搂抱着躺下了，聊天时候，叶修觉得胳膊碍事，就全都塞进了被子。叶修犯了坏，两只手贴在韩文清的胸口，数心跳，聊天打断了数数就要重来。韩文清倒是很老实，手臂枕在脑后，眯着眼睛和叶修说话。数着心跳的人拱着脑袋滑下了枕头，只剩了头顶还在被子外面，拱到了韩文清脖子下。

“我们明天一起回去，但是要回一趟家，行李还在家里。”

叶修说话时候，嘴巴对着韩文清的锁骨，成团的气息断断续续打在上面。他好像是困了，说了话就不再动了，呼吸声音都缓了下来。

“嗯。明天我送你回家。”

韩文清微微动了动脖子，想把胳膊让出来给人当枕头。才刚一动，脖子就被勾住了，是叶修整个人扒了过来。

“不用，枕着你胳膊，明天就废了。让我抱抱你，我们就睡吧。”

真的就抱了一下，叶修就把胳膊好好收回来了，往下拽了拽枕头，垫到头底下，说了晚安就睡了。

韩文清伸手摸了摸露在被子外面的脑袋，把肩膀边的被子塞进了枕头下面，侧了身子揽住旁边的一团。

叶修醒过来时候，没有看到韩文清，把被子团了团扔在一边，爬了起来。呆着坐在床上，不知道做什么，叶修又拈着昨晚扎破手指的玫瑰花研究了一会儿，韩文清还是没有回来。叶修洗漱好了，坐在一边整理东西，顺手把韩文清的包也整理好了。

韩文清进门就看到叶修坐在床上，守着两个收好的包，嗤嗤地笑。叶修抬起头看玄关，笑得更大声了，他仿佛可以看见门口脱鞋的人脑门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和惊叹号。韩文清好像也知道发生了什么，自己包里的东西被看到了，没有遮掩就在内里的口袋，没有拉链。走过来，一掌拍过去，叶修顺势就躺在了枕头上，扯过旁边的枕头，压在身上，还是笑不停。

“那么好笑吗？”韩文清打开自己的包找衣服，不解地看向笑得要开花的人。

“纯情老韩，小看你了，哼。”

叶修也开始换衣服，在床上蹦着拎起来裤子，坐下了就去推穿袜子的韩文清。

“如果你不愿意，我也不会……”

话还没有说完，韩文清嘴巴就被捏住了。叶修扑过来贴在背上，两只手都够了过来，捏着韩文清的嘴巴，让他别再说话。

“你快别说了，谢谢你体谅我，好了吧。”

再没有了对话，打开的换气扇和加湿器嗡嗡得响，夜里叶修嫌吵，推着韩文清起来去关了。韩文清坐在床边等叶修换衣服，还把包里找出来的袜子递了过去。仿佛哪里都是声音，却又静得听见心跳的鼓动，动作都像是放慢了，清晰到细节，手指细长，眼睫扑簌，脚踝白腻……

叶修收拾好了，拎着两个包站在门口，等韩文清过来。韩文清起身走了过来，眼底似乎有墨色。有光在身后，影影绰绰地跳，叶修看不清楚他的表情。走近了才发现，不是笑容。叶修一步退到了门边，再一步，后背砸了上去。韩文清贴着附了过来，黏人一样不放过。

“怎么了，老韩？”叶修试探着问出声，他觉得韩文清的表情不太好，又不是在生气。

韩文清伸手把人拽到了怀里，衣服都很厚，隔着一层又一层。

“你今天还要回家，我不能让你就那么回家，不好。”

叶修听到这句，愣了一会儿，才听懂了，丢了包，手掌贴过去，拍拍脑袋，表示自己懂了。

韩文清抱着人轻轻叹了口气，有心想在哪里亲一口，嘴边就是耳边。下面是围巾，上面是帽子，一个毛球挂在一边荡来荡去。

叶修喊了一句疼，被咬了一口耳朵。

叶修指挥韩文清找地方停了车，自己就小跑着上了楼，没有带门禁卡，按了门铃，回头对着坐在车里的韩文清挥了挥手。韩文清本来就盯着他瞧得出了神，看见挥手，回了神，摇下车窗，伸出手摆了摆。

门开了，叶修闪身进去了，围巾和毛球飘出了视线外，韩文清打开车门下了车。

两个人出门很早，正是新年假期，很少有人走动，偶尔可以看见遛狗的人被狗绳拽着跑，还一边吆喝。呵气成雾，韩文清想起来从叶修身上摸出来的烟还丢在车里，拿出来扔在垃圾桶里。有车从身旁转出去，没有鸣笛，喊了两句，韩文清就自己走开了。韩文清靠在车门上，抬头看楼上，忘记了问住在几层。

楼里走出来一个人，在讲电话，很急躁的样子。韩文清看到她，觉得很熟悉，眉眼间像一个人，再近一些，他知道，像叶修。讲话的内容也听到了一些，“随便买吗？”“你带回去的特产，几个人啊？”“沐橙要什么吗？”

韩文清呆站着看着，叶妈妈经过他身边时候，他觉得有点紧张，是真的绷紧了全身的紧张。不知道做什么，韩文清站成了军姿，对着叶妈妈点了点头，笑了笑。叶妈妈走过来，看到对自己致意的韩文清，本着新年大吉的心情，也笑着点了点头。

很快，叶妈妈拎着一大包的东西走了过来。韩文清条件反射一样站直了身子，迎了上去，不知道怎么开口，只是问了需不需要帮忙，就伸手接过来大部分的东西。叶妈妈走在前面，问了一些话，跟在后面的韩文清一句句回答了。还是紧张，看到这张和叶修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庞，韩文清半颗心似乎是分开跳的，一半直接停了下来。

“有女朋友了吗？”

韩文清含混着回答了，又听见叶妈妈抱怨自己家里两个儿子一点儿都不着急，只有她一个老人家着急。

突如其来的问题，其实心里知道躲不掉。韩文清想到了家里的人，过年时候的事情，其实更像是普通的问候，每个沾亲带故的人都要问一遍的问题。那个时候没有在意，此刻却是扎进了刺，剖开了皮肤，才发现，扎得很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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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试着写这段 试图符合主题

 细水长流先谈着恋爱 

 不知道 又觉得躲不开这段